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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时间:2022-10-20 17:05:03 来源:网友投稿

写在前面

基督徒国度信奉上帝,我们信奉皇帝。上帝在天堂,皇帝在人间。上帝是永恒的,皇帝是无常的。这就是我们和基督徒国度的区别。

一、我童年生活的小村庄

我出生在一个闭塞的小村庄,小村三面环山,一面临水。水上架一座长长、窄窄的木桥,作为小村与外界的交通。

如果用我们的小村入画,无论一年中的春、夏、秋、冬,还是一天中的早、中、晚,都是美丽的山水风景。季节、时辰的转换,景象也随之变化,幻出各有特色的妙处。

特别是隆冬傍晚时分,庄严、肃穆的夕阳,缓缓隐没于长河的尽头。“夕阳无限好,只是近黄昏。”将落的夕阳有一种生死离别的凄美,它把粼粼的波光奉献于长河,它把山峦、小村抹上一层若有若无的红晕。

看了这波光、这红晕,并不觉得这是夕阳的效果,而以为这一切是长河、山峦、小村所固有、所生发。

这样的错觉使小村仿若仙境,有了神奇的美。同时,也会让人狂妄地认为,即使太阳永不再升起,人类的生活依然会熠熠生辉。

这样的美景,我们小村的民众生在其中,却很少能欣赏到。一个番薯、一棵青菜、一根扁豆就能把他们审美的眼光挡住,什么美景也看不见。何况,隆冬季节,民众为了节约体能,保持体温,早早就把孩子喊回去,家家关门闭户,上床睡觉了。谁还会傻到冒着严寒,去看那落日的美景?

村前的小木桥是村里与外界唯一的通道,人走在桥上,它就摇摇晃晃起来,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,仿佛在念叨古老的咒语,也仿佛是在呻吟。无论是念叨还是呻吟,它要表达的意思都是:我实在太老了,作为美景,我依然是美景,甚至多了沧桑的美。让我继续承载民众的交通责任,我实在是力不从心了。

可就是这个摇摇晃晃、吱吱嘎嘎的家伙,竟然有一个超乎想象的漂亮名字:彩虹桥。

二、我的父亲

我的父亲(在我们部落,孩子从来不叫爸爸、妈妈的,只叫父亲、母亲,因为叫爸爸、妈妈是肉麻的温情主义,会被其他人耻笑的。)是一个屠夫,以杀猪宰羊为业。

我的父亲在幼年曾经入过他表叔的私塾,读过几天书,粗通文墨。在我们这里也算文化人了。

我的父亲为了显示他不同于一般的屠夫,就经常说一些文绉绉的古词、古话。我的父亲刻意的自我表现还是卓有成效的,因为村里的老老少少都尊敬我的父亲,说他是有文化的人。

从我记事起,就没有看见过我的父亲拿笔写字,只看见他持刀杀猪。在我们村,我父亲的地位还是比较高的,虽然不能和村里的掌管们相提并论,在普通民众中还是数一数二的。这从村邻和他路遇时打招呼,面上呈现出特有的微笑可以看得出。

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比其他民众高贵,所以就冒出痴想,要把我教育成一个能光宗耀祖的优秀儿子。他把村里口耳相传的种种规矩、种种美德一板一眼、一桩一样地教给我,就像他杀猪时的有条不紊。回忆起来,父亲教了我什么,我一样也没有记住。

父亲教我,与其说是教,还不如说是他在表达自己的愿望。他实现了的美好愿望,希望在儿子身上能够重现;他没有实现的美好愿望更希望儿子能够替他实现。

他心情好的时候,他的教育如和煦的春风;他心情不好的时候,他的教育就如凌厉的寒风。而我呢?始终是一快石头。无论什么风,从我身旁刮过,在我身上都不留下风的痕迹。

当然,我并不是石头。我是有思想的少年,内心的变化是很明显的。我要是不说,任何人都不会知道。

我的父亲心情好的时候,会给我和风细雨地讲美德,我就回忆曾经经历过的美好往事,或想象美好的事情在我身上发生,这样一想,我心里总是乐滋滋的。我的父亲看见我满面春风的样子,自以为我领悟了他的教诲,受益匪浅,他也就十分高兴起来。

我的父亲心情不好的时候,他对我先是“形而上”的痛骂,接着便是“形而下”的痛打。每当此时,我就想象自己变成后山的老妖,有一张血盆大嘴,将我这个可恶的父亲一口吞下,让他在我的肚子里受尽煎熬,直到他无法承受,向我再三告饶为止,保证往后不再骂我、打我,我才把他吐出来。

有时候,我也会把自己的眼光想象成凌厉的飞刀,只要我瞪一眼父亲的右手,飞刀就从我眼中飞出,将我父亲经常打我的右手伤掉。

也许我还要靠父亲养活的缘故,我从来没有想象将我的父亲杀死。

我的想象虽然强大,其实还是因为我弱小的缘故。父亲心情不好时,他教导我,我总是情绪紧张。无论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作好了准备,一旦他动手打我,我立刻迅速逃掉。

对于父亲而言,我是顽劣不化的石头。对于我自己而言,我认为我自己很聪明,也很灵活。

我经常假装信服父亲的教诲,并保证在以后的生活中奉行。父亲一高兴,他就给我猪头肉吃。其实,他说了什么我在当时都不知道。那时,我才八岁。

过了十岁,可能父亲意识到了什么,不再打我骂我。无论他心情好坏,一有时间他就耐着性子给我讲道理。

我的父亲虽然能够说那些文绉绉的古话,其实,他并不善于辩论,每次被我辩论败了以后,他就不许我吃肉,看着全家人吃那油滋滋的东西,口水就如泉一样在我嘴里喷涌,泛滥成灾。咽了一口,又生一口。我妹妹还边吃边朝我笑……

每当此时,我就痛恨自己的短视,只图辩论获胜的快乐,而忽视肉食的美好。并发誓以后再不和父亲争辩。

这样的誓到底发了多少次,我自己也记不清了,反正一直发到我离开故乡,去部落京都高级大学堂深造。

我在京都高级大学堂学的是文学专业。我的父亲虽然读过半年私塾,可他并不知道文学是什么东西。因为“文学”这个词在我们村里从来没有人用过。

怎么才能给我的父亲解释清楚呢?我想了好几个解释都怕我的父亲理解不了,或者产生误会,最后,我就对他解释说,文学就是“吟诗作对”。

我的父亲一听就明白了,而且对我学的专业非常满意。自此,他不仅希望我把文学学好,还希望我能够找一个和我一样能够吟诗作对的妻子,过上一唱一和的风雅生活。也许因为他没有能够很好地接受教育,我的父亲对文化人特别崇拜。他总认为“吟诗作对”的生活才是人间最美好的生活,才是人应该过的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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