呈现事实,寻找规律,科学的基本特征就是讲事实。
——徐 星
小时候,徐星的理想是成为高僧、数学家、天体物理学家。接到北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时,这个被调剂了专业的少年跑去问老师:“什么是古生物学?”老师也不知道。徐星放心了,“连老师都不知道,一定非常现代。”
直到上大学,徐星才知道“恐龙”这种生物。为了完成毕业论文,他接手了老师一直没空研究的两块化石,结果发现了世界上最早的角龙类,把这个物种的出现时间往前推了3000万年。
从那以后,他成了“化石控”,每年至少有3个月在野外找化石。每天顶着大太阳,趴在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,拿着细毛刷子刷石头。他能连续一个月不洗脸,并且像骆驼一样耐旱。直到现在,他用的还是老式的按键手机,没用过微信,他经常出国,可从没开通“国际漫游”。生活中的他就像埋在土里的化石般不起眼。
他也嫌化石无聊,“每天面对的是几百万年甚至上亿年前就死去的生命,它啥也不会说,我们平时做的事情,非常繁琐、枯燥。”
正是在这不厌其烦中,徐星成为了受到全世界瞩目的恐龙猎人。
28岁,徐星发现了长羽毛的北票龙。
31岁,他遇到了比始祖鸟还小的“赵氏小盗龙”。
34岁,他提出四翼恐龙假说,此后陆续出土的化石证实:在恐龙向鸟类进化的过程中,确实经历了从四只翅膀到两只翅膀的过程。
当“四翼恐龙”被誉为“始祖鸟之后在鸟类演化研究领域最重要发现”的第8年,徐星把当了100多年“最原始鸟类”的始祖鸟拉出了“鸟”的门类,他经比对分析后发现,始祖鸟不是鸟,而是迅猛龙的祖先。
不久前,46岁的徐星又发现了长有翼膜翅膀的奇翼龙。
这位温和的科学家,会在办公室墙上张贴孩子们给他画的恐龙,邮箱里躺着来自伊朗、巴基斯坦小朋友发来的邮件。对于孩子们的来信,他都会回复,答疑、鼓励,还不忘叮嘱好好学习。他的科普文章《飞上蓝天的恐龙》选进了小学教材。但面对科学,他有他的犀利。
1999年,刊载于美国《国家地理》杂志上的一篇报道称,加拿大柯瑞博士等著名恐龙学家发现了半鸟半龙的新物种。徐星敏锐地发现,这只“古盗鸟”的下半身,和自己在辽宁找到的“小盗龙”上半身化石,分明是被掰开的两半!“恐龙化石不会说谎。”犹豫了几天,工作不足5年的徐星把自己的发现告知杂志社,堪称科学丑闻的虚假宣传就此终止,成为古生物历史上最著名的事件之一。而那块拼接、走私的“古盗鸟”化石,最终被无偿归还中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