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记陈贵(2010年因涉嫌违纪被免职)的首肯,不可能建在那个地方。”魏英俊说,市里当时给出了建馆政策,至于批文,因为都是朋友,彼此都心照不宣,不用出具。但他同时又否认媒体认为他们没有办馆手续的说法:“外界说咱这个馆没有任何手续,我不同意。我亲自办的就有两个文件,一个是衡水市文物局的批复,他们同意建博物馆,这是个红头文件;再一个就办了冀州市民政局的注册。”
按照《博物馆管理办法》的规定,冀宝斋博物馆的申办须经三个步骤:首先要通过衡水市文物局的踏勘和初审,然后通过河北省文物局的复审,最后持审批材料到冀州市民政局注册。
魏英俊承认冀宝斋建馆审批程序上存在失误,即少了河北省文物局的批复,但他又指出,省文物局在这件事情上也有责任。“开馆前,省文物局的人来过一次,当时还给我们提了意见,说你们报吧,我们批。他们并没有告诉我们不申报会有什么后果,我认为他们存在不作为的情况。我们不明白程序,他们总应该明白吧。”
魏英俊告诉《方圆》记者,至于“河北省省级科普基地”、“河北省少先队实践教育基地”、“衡水市爱国主义教育基地”以及“国家3A级旅游景区”等代表官方认可的“官牌子”,除了“国家3A级旅游景区”是冀宝斋主动向全国旅游景区质量等级评定委员会填表申请的,其他称号都是因为“名声”大了,相关部门主动找上门来的。
在各方的支持下,冀宝斋博物馆在二铺村“红红火火”地办起来了。博物馆规定,除了二铺村本村人免费参观以外,游客每人门票30元。
可就算有“优惠政策”,除了开馆第一天有二铺村人跑来看热闹,后来基本就很少有人来了。因为游客少,每年仅20余万元的门票收入不足以维持经营,虽然据说有上级政府的文化产业补助资金的支持,但魏英俊表示,博物馆每年仍旧有200万元的缺口需要村里掏钱。
冀宝斋经营不善,员工的工资发放就成了问题。最初,博物馆员工从保安到讲解员加起来有三十几人,到如今只剩下8人。问起每个月的工资,作为顾问的魏英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,每个月只有1500元,可以想见员工们的待遇更为微薄。
展品是真是假与我们无关
除了手续是否完备、名誉称号从何得来这些问题以外,公众更关心的还是博物馆藏品的真伪问题。魏英俊告诉《方圆》记者,馆内藏品从展览到筛选全部由王宗泉一人定夺,他自己有时候也负责布展工作。
对于马伯庸质疑的藏品,魏英俊表示,那些都是冀宝斋自己也无法断定真伪的展品,用意是供文物爱好者参观、研究。那些有关“冀宝斋内绝无真品”的说法,魏英俊认为是外界实在不理解王宗泉“宁滥勿缺”的苦心。
而且现行法律并未对藏品真伪作出任何硬性规定,任何一家民间博物馆都不能保证所有藏品是真品,《博物馆管理办法》也仅仅只是规定了博物馆申办时需列明藏品目录和合法来源,没有把藏品的“真”作为民间博物馆的申办条件。
对于藏品真伪问题,馆方公开发表的《冀宝斋专辑》一文早已做出过解释,文章中提到:“器物的真伪是器物本身决定的,我们也就只能让器物自己说话,是根据器物自身提供的‘真的证据’对器物进行的选择。”王宗泉和魏英俊都认为,传统鉴定结论往往是依从权威的结果,认证结果不一定是真实历史,冤假错案比比皆是,他们这样做,不仅是收藏,更是保护。
而至于为何不经文物部门鉴定,邵宝明说,馆内的确只有部分展品经过了文物专家的鉴定。因为每件藏品的鉴定费都在千元左右,4万件藏品如果一一鉴定,费用将高达4000万元,这是博物馆所不能承受的。
二铺村村民对馆内藏品的真伪也有说法。村民王丽华曾负责帮助博物馆清洗收来的文物,她说,新馆址没建成之前博物馆就在村委会大楼里,由于收的东西太多,二楼三楼都放满了,后来,东西就摆在村委会大院内,再后来还搬了一部分放在村澡堂里。“(藏品)从北京潘家园整车整车地拉来,有的新得都不用洗,怎么可能是真的?”王丽华说。
然而,大部分二铺村村民表示,冀宝斋内的藏品是真是假,与他们无关。
“就算里面的东西全是真的,那又怎么样,能用来吃饭吗?二铺村又不是江苏的华西村,我们这里有的村民盖一座房子盖了5年,挣一点钱就添块砖,再挣一点再加块瓦,如此贫困,需要的不是什么精神上的陶冶,而是实实在在的钱啊。你弄个厂子经营倒闭了还能说得过去,弄个博物馆出来,不是正常的营生,算什么!”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村民抱怨。
刘世春有一句未能说出口的允诺:“把卖地该得的钱分下来,踏踏实实搞企业。”许多村民想要的就是这个,而对于冀宝斋的未来,一些村民表示“最好砸掉,或者该卖的都卖了,把钱还给我们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