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路珂的“路”与众不同:三次休学,在父亲的指导下在家自学;两次跳级,15岁以657分的高分考进清华大学建筑系。大学期间获得过清华大学“挑战杯”课外科技作品竞赛一等奖,当过班长,入了党,和同学一起创建了深受老师和同学赞扬的“63”学社,20岁就直读博士,成为清华大学最年轻的博士之一。
高考状元从未拿过“第一”
李路珂出生于湖南安化,爸爸李永生,是湖南机床厂的高级工程师,妈妈梁修裴,是长沙市第十一中学的教师。说来人们也许不相信,1996年,15岁的李路珂在湖南最有名的中学——长沙一中高中毕业,以湖南“高考女状元”的身份考入清华大学,但从小学到大学,她除这次高考外,却从未拿过“第一”。“女儿的学习成绩不是最好的,但她却是最棒的。她得不得第一,我们不在乎,但我们相信我们的教育会成功,也相信我们的女儿会成才。”李路珂的爸爸妈妈自豪地说。
李路珂6岁读小学一年级时,已经在父母的指导下轻松地学完了小学6年的全部课程,可老师说她作业不合“规矩”,说她学习也不“冒尖”。父母听了不禁大吃一惊,但当他们对女儿的品行和学业进行了一番认真考核之后,又释然了。父母便让女儿休学在家自学。随后,他们决定让女儿跳级,而且连跳3级,直接读四年级。此时,老师仍然认为,李路珂成绩“不冒尖”,作业还是不合“规矩”。由于学习不出类拔萃少有表扬,一些同学便把一个很有褒奖色彩的词用得有了讽刺意味:“李路珂,跳级生!”
“其实,我家路珂的成绩也在前几名,但由于跳了级又没得‘第一’,所以就被认为‘不冒尖’,又因为作业往往省略了一些步骤,回答问题又不能面面俱到,这自然又不合‘规矩’了。”老师有老师的要求,李永生有李永生的“尺寸”。李永生理解老师,但是他更相信自己。于是在李路珂读完四年级之后,只读了几个月五年级,父母又让女儿连跳3级,插入初中二年级学习。果然,李路珂在中考中以优异成绩考上了重点中学长沙一中。然而,读高一的李路珂,有一次化学考试仅得了27分。李路珂回到家里,神情黯然。问明原委后,爸爸笑着对女儿说:“别说27分,就是7分也没关系,你意识到了自己的薄弱环节,又知道了努力的方向,还有赶不上的道理?”女儿感到一身轻松。此后,她的理科成绩一路上升。
有些家长担心孩子玩多了会影响学习,可李路珂的父母却为女儿买回了提琴、二胡、足球、相机,放开让她玩。学校有什么活动,只要女儿能说出道理来,他们就全力支持,并和女儿一起准备。“一个现代学生,最少要有两项文体方面的爱好。”这是爸爸对女儿的要求。如今,李路珂二胡拉得好,歌唱得好,还是个球迷,而且经常在大学里主持联欢晚会。
上高中时,李路珂才12岁。当教师的母亲“狠心”地要她寄宿,双休日尽量少回家,自己的衣裤被褥自己洗,每月的伙食费由她自己统筹安排,学校的公益活动要积极参加,寒暑假尽可能地与同学一起打点短工。她是班干部,年纪虽小,但班里的不少活动都由她组织,俨然一个“小当家”。有一次,班里组织学生到南岳游览,把钱交给她管,几千块钱进进出出,竟毫厘不差。“李路珂干什么像什么。”班主任刘静这样评价她。全面要求,全面发展,李路珂蹦蹦跳跳,提前“长大”了。
成功的奥秘
“我是学设计的,我认为,对孩子的培养,也要有个‘整体设计’,从思想品德到知识结构,从体质到心理到美育,都要通盘考虑,并持之以恒地贯彻和实践这个‘整体’思想。”这或许就是李路珂爸爸的“整体论”教育法了。
1996年高考,15岁的李路珂以657分的高分考入清华大学建筑系。她是当年湖南省年龄最小的考生之一,却坐上了湖南省高考龙虎榜的“头把交椅”,而且,明白底细的人还知道,李路珂从小学到高中,只在学校读了6年半的书!于是,有人说李路珂是“神童”。“其实,这是一个误区。现在的孩子,智力几乎没有什么差别。我家路珂天赋并不高,关键是我们实施的教育比较科学。”妈妈梁修裴并没有把女儿看作“神童”。那么,李路珂成功的奥秘究竟在哪儿呢?其父母说:“最大的奥秘就是先把母语学好。”
李路珂的爸爸妈妈都是高级知识分子,他们从自己学习、工作的长期实践中悟出了一个道理:学好母语对学习其他学科具有决定性的基础作用。按照李永生夫妇的“整体设计”,女儿刚满3岁,他们就开始了对她的早期教育。到6岁时,李路珂已经超额学完了小学的课程。李路珂的早期教育当然始于母语。不过,这个“母语工程”经过父母的精心构建,都是在不经意间进行的。李路珂的母语学习可以说是轻松愉快,水到渠成。
爸爸把女儿的母语学习分为3个阶段:一是扫盲,二是巩固,三是升华。首先,爸爸找来了许多浅显、生动、有趣的故事,由妈妈用标准的普通话朗读并制成录音带,然后在家里播放,女儿不知不觉听上了瘾,听熟了又说出来,父母又把她说的故事录下来对照播放。渐渐地,李路珂听的故事越来越多,知道的事情也越来越多,语音越来越准,词汇量越来越丰富,口才也越来越好。与此同时,他们每天花两个小时的时间带女儿去逛街,遇桥说桥,遇车说车,见花说花,见鱼说鱼。然后,他们告诉女儿,这些故事和话语书上都有,都是由一个一个的文字表达出来的,要是会读、会写、会用这些文字,人就会知道更多的事情。爸爸又把小学课本里的生字集中起来,用毛笔一个个地写出来贴在家里的墙上,让小路珂去读、去写、去组词、去造句,不用作业本,就在字帖上涂涂画画。知识的大门从此洞开。
4岁以后,李路珂开始自己读书了,她自由自在地走进了母语构筑的多彩世界里。最早看的几本书是《365夜故事》、《青春之歌》和《木偶奇遇记》。9~12岁在家自学期间,又看了《古文观止》、《中国古代白话小说》、《水浒传》、《三国演义》、《红楼梦》、《西游记》、《官场现形记》、《怎样做读书笔记》、《基本乐理》(部分),知青文学,外国文学,中国散文及传记文学(鲁迅、沈从文、丰子恺、余秋雨)……大量的阅读不仅培养了李路珂主动学习的良好习惯,也为以后的学习打下了深厚的基础。
“随风潜入夜,润物细无声。”只用了两年时间,李路珂不仅掌握了4000多个汉字,而且阅读了五六百万字的童话、八九十部小说名著和100篇左右的文言文,并能比较熟练地运用现代汉语来表达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感。学好了母语,就等于拿到了进一步学习的万能钥匙。李永生把这万能钥匙所打开的四把“锁”归纳为四个“自由”:自由阅读现、当代汉语作品;自由阅读一般的古代作品;自由阅读中等难度的科普作品;自由阅读一般的英语作品。
“跳级生”的成就感
由于小路珂手里有了“万能钥匙”,才上小学一年级她就学完了小学6年的全部课程。觉得女儿在小学里日复一日听课做作业已是浪费生命,李永生夫妇决定让女儿跳级,而且是一跳三级,直接从一年级跳到四年级去。跳级的程度复杂又简单:在期末考试的这一天,妈妈领着小路珂,来到四年级班主任的办公桌前,取来3年级期末试卷,让其现场解答。事隔多年,李路珂仍清楚地记得当初的情形。她剪着男孩子式的短发,毫不怯场地一边答题,一边快活地哼着儿歌。班主任老师看着她这么“考试”,禁不住问道:“你怎么这么爱唱歌呀?”就这样,李路珂在歌声中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跳级。跳了级的李路珂一时间在学校名气很大。让人没想到的是,李路珂才读了一年一年级和一年四年级,父母亲又让她再连跳3级,直接插入初二学习,连小学升初中的考试这一关也“跨”过去了!不久,才12岁的李路珂在中考中,以优异成绩考入长沙一中。
谈起当年,李路珂有些不好意思地说:“当时什么也不懂,但同样的年龄上比别人高的年级,挺得意的。跳级的感觉就是特有成就感。
清华骄子
1996年9月,李路珂来到清华大学报到。当她在新生登记表上填上15岁年龄时,老师将信将疑地再三查看了她的身份证,才打消心中的疑虑。
清华园人才济济,李路珂丝毫也不敢放松,一有空便往图书馆跑。大二那年,她的英语便过了六级。大五时,李路珂由于各方面表现突出,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,同时被选为班长。大学期间,她的学习成绩一直拔尖。
其实李路珂并不是一个“两耳不闻窗外事”的“书呆子”。她乐器玩得有板有眼,写得一手好钢笔字,画画栩栩如生,写文章文思泉涌,显示出了良好的文学修养。更重要的是,她对自己的事业有着清醒的认识。在清华园里,她曾组织了一个“读万卷书行万里路”的活动,5年间游遍了全国20多个省、市、自治区,画了大量的建筑速写,拍了许多建筑图片,还写出了许多文章。平时学校举行晚会,主持人亦非她莫属。她的追求和创新,引起了中国工程院院士、著名建筑史专家傅年熹教授的关注和称赞。2001年6月,清华大学特别批准,李路珂免读硕士,直读博士。从此,李路珂便成了傅年熹教授门下的得意弟子。
李路珂爱看书,她最喜欢的就是哲理随笔和人物传记,因为哲理随笔会对人有所启发和指导,如周国平的《人与永恒》,宗白华的《意境》、《美学漫步》,“可以消除人的孤独与迷茫”;历史和哲学则可以完善知识结构,其中基本数目《人生的盛宴》、《人类的艺术》、《西方的智慧》、《全球通史》、《艺术哲学》;而人物传记“可以直接地教会一个人如何为人、为学”。说起看过的那些印象深刻的书,李路珂如数家珍:小时候对自然特别感兴趣,对《十万个为什么》《药科字典》《看云识天气》《农家历》等特别着迷,因为它们正切合了自己幼时对自然的好奇和热爱,还上山挖草药,对照着《药科字典》炮制;从小就看中国古典文学作品,受传统文化“淡泊明志”“宁静致远”价值观的影响很大,也有助于养成自己心态的平和……
对李路珂影响至深的书是《建筑大师梁思成》。大三的时候,李路珂开始学习中国建筑史,开始接近被建筑学院的同学称为“祖师爷”的梁思成,捧读梁思成的传记,她不仅为梁思成和林徽因的爱情故事所打动,被梁林二人那种“高贵而朴素、深厚而纯洁”的美所吸引,更为梁先生投身于中国建筑史研究的忘我精神所折服。后来,她和另外三位同学发起的学术组织“63”营造学社,就以“追随梁思成先生之足迹投身中国建筑史之研究,望能穷数年之力建立中国古代建筑之详细图集(电子版),将梁先生的工作继续下去”为宗旨。一本书就这样影响了一个年轻的生命,使她甘愿“激情五年,建筑一生”。
李路珂无疑是个早慧的女孩儿,但却不给人早熟孩子才气与傲气咄咄逼人的印象,言谈中处处透出一种恬静平和的知性之美。想想她走过的路,读过的书,不禁让人深思——成功,大概就在于每个人能找到适合自己的路。“我不认为我的路适合每个人,如果说我的过去是成功的并有经验可总结的话,那就是一个人的资质并不重要,学习方法决定效果。现在有许多家长把孩子交给我父母,请他们帮着再培养出‘神童’来。我的大学老师有一句话,让我终生难忘:人一定要聪明。这种聪明,就是身体四肢的CLEVER(健壮、敏捷),就是出人意料的发现,就是自由、活泼、健康的成长……这种聪明,绝不是通过一次又一次考试能考出来的。相反,却会在这些重复而枯燥的学习中湮灭。”
但愿,中国所有的孩子都能像李路珂这样“幸运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