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老将出马
110报警中心接到电话,说市民边丽云家中丢失了价值两万美元的钻戒!
放下电话,老队长喊了声:“王瑶,出警。”王瑶马上跑了过来,一看,见老队长拿着帽子,疑惑地问:“您也去呀?”
“就我们俩。”老所长回道。老队长是队里年龄最长的老警官,五十挂零了,两年前就辞去了队长职务,但还愿在队里干。领导鉴于他经验丰富,答应了。从此,队里就叫他“老队长”了,但没人给他派活儿,多数时间留在队里守摊,只在遇到疑难问题时,才叫他去指导指导。
十分钟后,这一大一小就来到了边丽云的家门口,王瑶伸手要敲门,被老队长拦住了。入户盗窃,门就是现场,保护现场老队长最有经验,于是,他戴上手套,把门仔细看了一遍,特别是锁和门缝,但没发现可疑之处,这才敲门。很快门开了,开门的是边丽云,她脸上还带着泪痕。
进屋后,老队长先看了看窗户,都关得好好的,外边的防盗网完整,确定了人是从门口开锁进来的。中国有句老话,锁挡君子,对于小偷来说,锁管不了多大作用。他这才问边丽云,钻戒放在哪里,什么时候发现失窃的?边丽云说了时间,并指着梳妆柜的抽屉说,就放在抽屉里,说着就要过去拉,被老队长制止了。
老队长在梳妆柜前弯腰看了看,抽屉上有锁,但没锁着,没有撬拨的痕迹,老队长问了一句,平时锁不锁?边丽云答,锁,但有时忘了锁。老队长明白了,是忘了锁,这才轻轻拉开了抽屉。
抽屉一开,哦?他一愣,因为他看到了手镯、项链。再看看手镯、项链的品位还不错,总价也值两万。为什么这些东西都在,只拿走了一枚钻戒呢,小偷不会这么“慈悲”吧?老队长初步判断是熟人顺手牵羊,就问边丽云,昨天有什么人来过她家。边丽云说,没有人来,她一天都在单位里,晚上十点才回到家。不是小偷,也没有熟人来,那会是什么人?老队长一时想不明白,就问了边丽云戒指的来历。
边丽云说了这样一个情况:钻戒是男朋友送她的婚戒,男朋友在一家合资企业工作,每年都要去美国工作仨月,去年他在美国工作期间定做的,回国后交给她保管,因为男友与人合租,怕不安全,说结婚时给她戴在手上。“十一”后,他又要去那边工作,二人说好,“十一”结婚,然后她跟他去美国度蜜月。可是九月二十日那天,男友提出去做婚检,她也没想什么,就一起去了。谁知一查完,医生说他们暂时不能结婚。边丽云问为什么?医生说她有炎症,还给开了几天的药,说吃完后再查。
男友挺不高兴,也不说话,可是过了两天就说和边丽云分手。边丽云一听就愣了,问男友为什么,男友生气地说:“你自己做过的事还用问我吗!”说完就关了手机。边丽云不明白为什么,自己做过什么呀?想了想,可能是自己有什么病,就去了医院,问了那个医生,医生还是说边丽云有炎症。
边丽云一听,很气愤,不就是有点炎症吗,至于二人要分手吗?边丽云正要给男友打电话,他来电话了,说在门口等着边丽云呢。
边丽云听了挺高兴,就觉得男友是逗她玩的。可是,到了门口,男友见了她二话没说,张口就说要回他的戒指。边丽云大声质问男友:“我不就有点炎症吗?至于分手吗?”
边丽云来气了,就不给他钻戒。男友哼了一声,转身就走了,提前去了美国。
边丽云给他打电话,他一直都不接,发短信也不回。
“你们不知道,他给我戒指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话,特让我感动……”边丽云说道。
“哦,说的什么?”老队长马上问。
“他说,他这辈子就做一枚婚戒,就戴在一个人的手上,这不就是要爱我一辈子吗!”说到这儿边丽云哭了,边哭边说,就冲这句话她不想和他分手。
听到这儿,老队长明白了,男友和她分手,查出的绝对不是简单的炎症,一定是禁忌之症,这才和她分手,想要回自己的戒指,边丽云不给,于是就自己动手拿走了。这样说来,男朋友应该有的她房门钥匙,一问,果然如此。
可老队长刚说出婚戒是她男友自己拿走了时,边丽云马上说:“不可能,前天晚上我戴上戒指给他发了个视频,他还回了条短信呢。”
“哦,短信,说的什么?”老队长赶紧问,这样的情节他不会放过。
边丽云有点难于启齿,老队长就又问了一遍。她这才从嗓子眼里嘟哝了一句,说她不要脸。旁边的王瑶差点没笑出声来,赶紧捂住了嘴。这是骂她,说明男友非常生气,无法容忍,就立刻启程回国,拿走了戒指。算算时间,前天晚上到昨天,完全可以飞回来。老队长还判断,此时男友应该在返回的飞机上。他觉得不用再问了,只要查查这两天往返于美国的航班,就可以确定了。想到这儿,老队长就问边丽云,男朋友叫什么,边丽云说叫严明。
老队长又问边丽云有没有照片。边丽云拿出相册给他看,老队长看了一眼觉得有点面熟,好像见过,但想不出在哪儿。他要边丽云随时与他们保持联系,之后,就和王瑶一起准备离去。
边丽云见他们要走,忽然又哭着说,如果戒指找不到了,她就没有希望了!她要老队长一定要帮忙找到戒指。
她还想着和严明结婚,还有可能吗?老队长心里想,但没好意思把话说出口,便敷衍了一句:“你要相信我们。”说完,示意王瑶,二人离开了。
二、错判本真
离开边丽云的家,老队长和王瑶直接去了机场,查了往返于美国的航班录像和购票留存的资料,但没有看到严明的身影和名字,没有证据证明严明回国了。到底是不是严明拿走了钻戒,还不能确定,先前的判断也只能悬着。
难道自己的判断有误?老队长摇摇头。回来的路上,他让王瑶开车,自己坐在后排,想问题出在哪儿。
半路上,王瑶的手机响了,王瑶一接,老队长就听出电话那头是谁了。
老队长忽然想起来在哪儿见过严明了,也知道自己这趟来机场,是做了件很蠢的事。但再一想,也没亏,不跑机场,就听不到这个电话,就会多费许多脑子去想,甚至跑更多的冤枉腿。这算“蠢中取胜”吧。
他基本确定了,戒指是严明让一个人拿走的。至于他们是什么关系,他还不知道,那次只是偶然在街上看到他俩在一起说话,也没上心,早就忘了。
新目标确定了,他不是高兴,而是为难了。他清楚,戒指虽然是严明让边丽云保管的,但在边丽云不知道的情况下拿走,也属盗窃行为。而且代严明拿回戒指的那个人是刘劲松,他是警察,按律不光警察干不成了,还得追究法律责任。
人都有另一面,老队长是警察,也是平常人,也有报恩的一面。因为刘劲松的妈妈对他一家来说,有“送子观音”的恩德。他的爱人习惯性流产,婚后两次怀孕两次失败,医生已经告诉他们,不可能生下能成活的孩子。是在刘劲松妈妈的治疗帮助下,他们生下了足月的儿子,否则他们这个家就不是一个完全的家,会少许多欢乐。当然,老队长还有一个希望,就是结果不是确定而是否定。因为刘劲松不光是警察,还是警队的警察,曾经的手下,现在的同事。
下面该怎么做,他觉得,得留这个“人情”,因为除了上面那些,还有就是王瑶和刘劲松正在谈恋爱,在他看来这是很好的一对,如果公开了,他俩肯定吹。
正好,接下来是休息日,老队长就对王瑶说,案子周一再说。王瑶一听挺高兴,周末她正好有安排。
到了周二,刘劲松出警回来了,老队长这才把他叫到一边,还是确认了。原来严明并没有带走边丽云给他的钥匙,就放在他租房的衣箱里。严明看到边丽云的视频后,确实很生气,是想自己回国来着,但公司不准假,就打电话让刘劲松带上钥匙拿回了戒指。老队长也知道了他们是表兄弟关系。另外,老队长还从刘劲松的口里,证实了严明与边丽云分手,是查出边丽云患过性病。
一切都清楚了,老队长一方面对刘劲松进行了严厉批评,另一方面,在刘劲松保证今后做事,不再头脑发热,是非不分后,作为回报“恩德”他走了“人情”。
戒指还在刘劲松手里,刘劲松拿出戒指交给了老队长。老队长一看,戒指真的很漂亮,特别是镶嵌在上面的红钻,闪着熠熠红光。他还想到,既然婚事不成了,戒指就应该归还严明,不归还也是侵占他人财物的违法行为。他准备去做边丽云的工作,再把戒指交给她,让她自己还给严明,不要婚事不成变冤家,酿出意外事端,这种事他见识了不少。接下来他找到王瑶,对她说了严明跟边丽云分手的真正原因。王瑶听了很生气,她对这样的女人有点“呸”味儿,又听老队长让她跟边丽云去说,不乐意干。
老队长说:“王瑶啊,你不说,难道让我个老头子去说吗?走吧走吧。”说罢,把王瑶推到了驾驶座位上。王瑶刚坐下,忽然想起来,扭头看着老队长问道:“戒指还没找到,先说这个干吗?”老队长怕她问个没完,就说有目标了,很快就会找到。王瑶听出来了,老队长有数了,只是不愿说罢了。
知道边丽云是这么一个人,王瑶带着一股子气儿,猛打油门儿,车“噌”地蹿了出去。老队长急得大喊一声,让她稳点!
王瑶在车上给边丽云打了电话,她在单位上班,王瑶叫她到门口等着。他们的车来到后,边丽云已经站在那儿了。老队长下车回避,王瑶黑着脸叫她上了车。
王瑶是个冲姑娘,劈头一句:“你为什么不还人家戒指?”
“我……”问得边丽云一愣,没说出话来。
“我什么我,赶紧还给人家呀!”
“我……我丢了呀!”
“丢……”王瑶知道自己说走了嘴,赶紧改口,“要早给人家,还会丢吗?哼,就你这行为,最少拘你两周!”边丽云低下头不敢说话了。王瑶突然又一句:“你什么人自己还不清楚,人家不喜欢你,人家讨厌!”
边丽云一脸不解地问:“我怎么了?”
“你自己知道!”
边丽云惊得瞪大了眼睛,看着王瑶,大声说:“你……你瞎说什么?我……我没有!”
王瑶听了,冷笑着说:“自己否认有用吗?要看检查结果!人家跟你分手,就是因为这个。哼,要我也会分手,谁愿没病找病。”王瑶的话连挖苦带讽刺。
“他们胡说,我没有,没有!他们凭什么这么说我?”边丽云的脸色都变了,愤怒地说。
王瑶看边丽云这么生气,也有点怔了,过了会儿,才问了句:“真没有?”
“根本嘛,我不是那种人!”
“跟严明呢?”
“也没有。”说完这仨字,边丽云呜呜地哭了起来。
王瑶不知再说什么,愣了会儿便下了车,急急地来到老队长耳边说,老队长一听也愣了,难道搞错了?他想了想,就想到,一定是王瑶把话说开了,她脸上挂不住,在演戏,这样的女人他见过不少。
王瑶听老队长说完,摇摇头。老队长想了想,一挥手和王瑶一起上了车。
边丽云还在哭,看他们上来就说:“他不乐意就算了,干吗这么侮辱人。”
老队长接过来说:“不用担心,白的黑不了,黑的白不了。你不要哭了,我有话问你。”边丽云擦了擦脸上的眼泪,收住了哭声,但还一抽一噎的,非常委屈。
老队长就问她婚检是在哪儿做的?她说出了医院和大夫。老队长听完皱了皱眉头,但他还不能确定,就对边丽云说:“我们相信你刚才说的话,但是这种感染还有可能是发生在浴室和卫生间里,以及其他渠道……”
边丽云听了先是一愣,很快又摇摇头说:“不,我平时很注意的,我不会有那种病。”
“那你还愿不愿意再做一次检查?”老队长问。
边丽云愣了愣,之后点了点头。
检查是在另一家医院做的,结果是边丽云的处女膜确实有破裂,但属于运动型破裂。老队长明白,现在的姑娘都喜欢运动,处女膜破裂非常正常,这就证明边丽云是个本分的姑娘,性病更是无稽之谈。王瑶笑了,可是老队长笑不出来,因为之前自己太草率了,一个简单的事情竟然搞错了,委屈了一个自尊自爱的姑娘,有点惭愧。
这样的检查,是个妇科大夫就不会搞错,显然是故意而为。至于下边怎么办,老队长脑子里清清楚楚,解铃还须系铃人,去见始作俑者!
三、亡羊补牢
他们暂时没有把检查结果告诉边丽云,让她先回去,说结果出来后就告诉她。边丽云是哭着走的,可是走了几步又回来,要他们一定给找到戒指,花多少钱都成,她要还给严明。
老队长和王瑶都听得明白,这是分手的信号。
看着一脸悲伤远去的边丽云,王瑶忽然有些担心,问老队长:“她会不会出事?”
老队长马上说:“不会,双保险。”
“双保险,什么双保险?”王瑶没听懂。老队长说,一、她要找到戒指,还给严明;二、我们还没告诉她检查结果,她要等,要证明自己。王瑶明白了,跟着上了车。王瑶坐到驾驶座上,才问去哪儿,老队长告诉了她。
他们来到边丽云说的那家医院,老队长带着王瑶直接上了三楼妇科病区,敲响了妇科病房何主任办公室的门。
很快门开了。开门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女医生,老队长说要找何主任。王瑶已经看到了,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坐在办公桌后,她就是何主任。
何主任一抬头看到老队长,马上笑了,“老孙啊,”老队长姓孙,他们是熟人。“张医生,你先回去吧。”那个女医生一声没吭就走了。
何主任站起身,把老队长和王瑶让进了屋。何主任面带微笑,让老队长坐下,“你无事不登三宝殿。”
老队长说有事说,“你也坐吧……”
何主任听后坐下了,淡淡一笑说:“说吧。”又看了王瑶一眼,其实从老队长和王瑶一进屋,她心里就有了数,男人带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找她,还能有什么事,自然就与她的工作连在一块儿。
老队长听了开门见山,问:“严明是你的外甥吧?”
何主任一愣,因为出乎意外,但很快说:“是,我姐姐的儿子。”
“你给他介绍女朋友了吧?”
“有这事。”何主任又愣了愣回答,脸上的笑容没有了。
“严明同意吗?”
“他正在考虑。”回答完这句话,她又看了王瑶一眼。老队长又问:“以前他有个女朋友,俩月前,要结婚了,因为婚检不过关,严明提出分手了,是吧?”
何主任的脸色有些变了,没有直接回答,反问道:“老孙,你问这些干吗?”
“工作需要。”老队长说。
“是的。”何主任这才回道,但声音小了。
“是你提出来并给做的婚检吧?”
何主任更紧张了,又回答了个“是”。
“检查后你对严明说,边丽云得过性病,对吧?”
何主任脸上出汗了,没有回答,低着头,但点了一下。
“严明这才不结婚了,提出分手,对吧?”
何主任只得又点了下头。“何主任,你是医生,医者仁心,可你的做法却跟仁心是相悖的,就为了把你喜欢的人介绍给严明……”
这个时候,何主任忽然抬起头来打断老队长的话,说:“老孙,你别说了,我知道自己错了,我这就打电话对严明说,我对不起他们。”其实刚才那个女医生就是她给严明介绍的对象,可严明一直都没有回话,姑娘心理上不能承受,选择了放弃,刚才她就是跟何主任说这事的。
何主任想撮合他们的亲事,必须拆开严明和边丽云,她说过几次,可严明都不答应,就想出用做婚检的办法分开他们。一检查完,她就把严明叫到另一间屋里,问严明与边丽云是否同居了,严明说没有。她说边丽云患过梅病,“女人有过婚外情就很难再专一,结了婚她再有婚外情你怎么办,你能接受吗?与其长痛不如短痛,你想想吧。”
严明动摇了,他痛苦了两天后确定了和边丽云分手,但他并没有接受姨妈给他介绍的女友。
这些何主任并没对老队长说,老队长也没问,他要的是结果,结果已经确定了,就什么也不想再问了。
何主任落着泪说:“我姐姐临死前,跟我说,让我管好严明的事,我就想给他找个自己熟悉的……”
老队长没听何主任说下去,站起身打断了她的话说:“你的心情我理解。不用说了,告辞。”
“王瑶,我们走吧。”王瑶一直愣愣地听着看着,听老队长叫她,才回过神来,跟着往外走。快出门的时候,还回头看了一眼流泪的何主任。
四、灵钻归真
出了门,老队长又示意她把门带上。
老队长在头里走,王瑶在后边跟着。此刻,在她的心里,何主任是个坏女人,实在憋不住,就追上老队长问:“就这么跟她完了?”
老队长来找何主任,原想会有一番唇枪舌剑,他是不愿登这个门的。因为何主任是他的恩人,但为还边丽云一个公道,他不能不来,哪怕背个“忘恩负义”之名。然而,何主任的态度跟他想的大不一样,事情也没有大的恶果,所以,他的思维也跟着发生了转变,在“法与情”上,又选择了“情”字,就对王瑶说:“人家不是知错了吗。”
王瑶听了有点不服:“那也不行,这是故意栽赃诬陷!”
“好了好了,没那么严重,不许说了啊。”老队长忽然打断了王瑶的话。
王瑶看他挺严肃,脸色也不好看,没把话说下去,可是心里还憋着气。
出了医院门口,王瑶忽然想起来,他们是熟人,脑筋这才转了弯,再看看老队长的脸色挺沉的,就改了口气和话题,“我太佩服你了,这些你知道了怎么不跟我透露透露呢?”
老队长摇了摇头,说:“透露不透露不重要,重要的是这次我跑偏了,把现象当成了本质。我是真的老了,难怪大家叫我老队长呢。”他是在自责。王瑶没听出真意,只听了个表象,但明白他在自责。
王瑶是个精明姑娘,为给老队长宽心,甜甜地一笑说:“老什么呀,不才五十多点儿吗。”老队长一听笑了。
坐到驾驶座位上,王瑶忽然又想到了钻戒,问老队长,戒指在哪里?老队长这才说:“在严明手里。”
“在严明手里?”王瑶搞不懂了,“不会吧,他不是没回来吗?”
老队长赶紧跟了一句:“回来了,只是我们没有查到。”
“是吗,我们怎么没……”王瑶还要问。
没待她问下去,老队长就截住说:“好了好了,我不说了吗,我跑偏了吗!”王瑶听他口气不大对头,没有再问。
俩人一直没有再说话,等王瑶把车开回警队,刚停下,老队长忽然又说:“王瑶,你还不知道吧,何主任是刘劲松的母亲。”
“啊!”王瑶吃惊地张大了嘴巴,瞪大了眼睛,愣愣地看着他……
第二天,队里又只剩下老队长和王瑶了。王瑶的手机响了,一看是边丽云打来的,王瑶就按了免提键。就听边丽云高兴地说,严明给她来电话了,说再有十天,他就回国了,回来后他们就结婚。
王瑶突然问:“戒指呢?”她是明知故问。
边丽云说:“嗨,他自己拿回去了,不知用的什么贼办法,说给我个惊喜。”
王瑶气得大声嚷道:“你惊喜了,我惊魂了!”
“什么,你也惊喜了!哈哈……”边丽云听串了,咯咯地笑了。
“关了!”王瑶说了一句,就关了手机。因为边丽云越高兴她越气。
老队长已经明白严明与边丽云柳暗花明了,戒指又交给了刘劲松,还要他怎么说怎么做,所以严明电话里对边丽云说,是他拿走了戒指。
王瑶刚关了手机,老队长的手机响了,是何主任打来的。老队长也点了免提键,这样王瑶也听得见。就听何主任带着自责地说,她给严明打电话了,严明说只要边姑娘能原谅他,接受他,他愿意和好。“唉,都是我糊涂,对不住俩孩子。我叫严明代表我给边姑娘道歉了,等见了面,我自己再跟她道歉。”
听到这儿,老队长笑了,“我们已经接到边姑娘的电话了,她告诉我们,严明一回国,就结婚。”
“是吗,太好了……”
接完这个电话,老队长跟王瑶说,一时糊涂办了错事,知错就改很难得呀。又说,何主任其实是个很好的人,很有爱心的大夫。“唉,在咱们这个国家,法情和亲情孰大孰小,有的时候真是很难分辨清楚。”他的话里边,有何主任把亲情放在了前头,刘劲松把亲情放在了前头,也有他这个当了快一辈子的警察把“恩情”放在了前头。
还有,他觉得王瑶和刘劲松是很好的一对儿,不愿因此让他们分手。可是刘劲松母子把事做大了,就很难完全瞒过王瑶了,所以带着王瑶见了何主任,让王瑶知道了何主任和刘劲松的母子关系,但把刘劲松的事压下来了,也没对任何人说。
本来王瑶要在她的恋爱键盘上点“删除”键的,可听了老队长的一番话后,她点了“暂停”键……
事情还没有结束,老队长的心里一直被折磨着,思来想去,个人感情还是不能大过原则,就先跟何主任说了,让她自己跟医院组织说清楚,他也要如实向医院领导做出说明。他也找了刘劲松,让刘劲松对组织说清楚,听候组织处理。他自己也向组织做了汇报,并检讨了之前的错误行为,请求处分。
他的爱人知道后,跟他大吵一场,说他没有良心,忘恩负义。他呢,个把月的时间,白发多了一半,像老了好几岁。
严明和边丽云结婚的那天,邀请了老队长和王瑶,他们去了,但没有看到刘劲松和他妈妈何主任。